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龟鳖文化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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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龟廻坝，一个值得留存的地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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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： 发布时间：[2017-10-24] 已浏览 1755 次 |
随着一根根钢桩打入河床，位于乾元镇小南门外的金湾坝改造工程正式启动。金湾坝作为水利建设来说，是一项很普通的工程。但是，作为德清人文历史研究不能小觑，这个地名有着丰富的内涵。
要解读金湾坝，得从1600多年前的历史名人孔愉说起。
孔愉(268~342年)，绍兴人。以孝闻名，隐居于乡间，直到五十岁时才应朝廷征召出来当官。七十五岁去世，追赠车骑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，谥号贞。孔愉历仕东晋三朝，他始终保持德操，不畏勋贵，被誉为：“天下丧乱，忠孝道废。能持古人之节，岁寒不凋者，唯君一人耳。”而与龟廻坝相关联的则是孔愉放龟的典故。
《晋书·列传》中有这样的记载：“以讨华轶功，封馀不亭侯。愉尝行经馀不亭，见笼龟于路者，愉买而放之溪中，龟中流左顾者数四。及是，铸侯印，而印龟左顾，三铸如初。印工以告，愉乃悟，遂佩焉。”意思是：孔愉因战功封为馀不亭侯。之前孔愉曾经来到馀不亭这个地方，路上遇到有人在卖龟，心生怜悯，将龟买下，放归馀不溪中。只见那龟向左四次回望后才沉入水中。做了馀不亭侯后，工匠为他铸官印，那龟钮呈左顾回望之状，连铸三次都是如此。孔愉知道后，想起了当年放龟之事，欣然佩带于身。
晋时的馀不亭大致在今乾元镇这个地方。孔愉放龟，龟向左四次回顾这件事发生在今天的南门城桥以西，德清大闸以东的长桥河旁，具体的位置被认为是现在的金湾坝处。据传，金湾坝这个地名的出典就是孔愉放龟的故事。但这似乎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“金湾”是什么意思，表示有金子的河湾？金色港湾？从字面上看，这与孔愉及放龟的事完全不搭界。
查阅史料，分析其演变过程才逐渐明了。
孔愉放龟被古人誉为是一种“善”的德行，为了纪念此事，古人把孔愉放龟处的这段长桥河(馀不溪)称为龟溪，流向南面的支河(古称内河，今为金湾坝河)入口处的一座桥，以龟放生后回顾而取名为龟廻桥。这座桥始建于何时，找不到记载，也许孔愉的时代就有。康熙《德清县志》记载：“龟廻桥，在内河口，孔愉放龟于溪，龟廻而左顾因名。”到了清嘉庆年间，《德清县志》记载为：“龟廻桥，桥外地洼，溪涨时，用板为闸阻舟楫往来，以护田堘。雍正五年，知县朱永龄领帑重修。”这说明在雍正年间，这座桥有了两种功能，一是陆路交通，二是水闸。在民国《德清县志》中则记载：“龟廻坝，(续前志)即龟廻桥。在见山门外，年久渐损，清光绪十六年……重修。坝上建二椽庋，置闸木……”这就是说，民国的记载中已经不称龟廻桥，改为龟廻坝。《德清水利志》记载：“1955年冬，国家投资1.67万元重建龟廻闸(坝)，孔宽3米，闸门采用叠梁式双道木板。1972年改为钢丝网水泥门，安装一台螺杆式电动启闭机。”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金湾坝。记者日前在金湾坝正北面的一块水泥面板上，找到了“龟廻闸”三字。
从以上史料可知，从龟廻桥到龟廻坝，再到龟廻闸，这个地方始终有“龟廻”之名，没有离开孔愉放龟，龟回顾这个典故。那么现在为什么称其为金湾坝呢？查阅1984年出版的《德清县地名志》，在城关公社的地名中有金湾坝村，注释为“原名龟廻坝”，这说明编志者知道其渊源。在该志的城关镇地图中，龟廻坝的位置也标注“金湾坝”。“金湾”与“龟廻”字不同，音也不同，那么龟廻坝为什么会演变成金湾坝？
原来，普通话中的“龟”字在德清方言中念“鸡”(jī )，乌龟叫作乌鸡。“龟”还有一种读音为“皲”(jūn)。手足的皮肤冻裂称为皲裂，古称龟裂。这个字意当从象形而来，与龟背纹有关。因此龟有“鸡”和“皲”的读音。而“廻”同“回”，廻为回的俗字，其音在方言中与“湾”接近。这样就可以解释金湾坝的来历了。
应该说，在普通话推广之前，龟廻坝不会写成金湾坝，德清方言“龟”就是念“鸡”音的。使用普通话后，龟字读为“guī”，几乎无人再念“jī ”。这样，如果再写成“龟廻坝”，读的人必定会读成“龟(guī)廻坝”发音与古音完全不同。而在当地人口中，龟廻坝仍然延续古代的发言，因此会造成此处的地名不易辨识的问题。上世纪80年代初，全国第一次地名普查后，在编写地名志时，依照龟廻坝的古音，改了发音相近的字，把“龟廻坝”改成了“金湾坝”。这样虽然文字不同了，但读音大致相同，或许还带有财富吉庆的意思。
由此看来，“龟廻”这个地名起码延用了数百年，而改为“金湾”则是30多年前的事。然而，这一改虽然延续了大致的读音，却割断了这个古老地名的文脉。现代人看到“金湾坝”这三个字，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古代名人孔愉、孔愉放龟、龟回顾这个蕴含德行的典故。地名的命名反映当地当时的某些自然或人文地理特征，它承载着特定的历史文化信息，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，传承地名也就传承了历史。
龟廻坝，从最早的一座桥梁，改设木板闸、叠梁式双道木板闸，再建成直升式启闭闸，经过历史上这数次改造，古代的建筑构件消失殆尽。这次改造将更为彻底，把闸门改建成液压式翻板门，原来耸起于地面的建筑藏入地面以下，使之不影响将要在其一侧重建的左顾亭景观。
虽然龟廻坝的形制将完全改变，但它古老而富有内涵的名称是值得留存的。就如乾元镇的馀不弄，如果当初把这咋看让人不解的名字改了，人们也许会忘却古老的“馀不”之名，馀不镇、馀不乡、馀不亭、馀不溪只能在故纸堆中寻找。况且，龟廻坝还有更独特的意义。宋代的葛应龙在德清为官期间，因孔愉放龟，龟向左回顾的典故，撰写了《左顾亭记》，其中有“县因溪而尚其清，溪亦因人而增其美。”一句，这句话被誉为对“德清”地名最好的诠释。我们现在常说的“人有德行如水之清”就是由此概括的。德清新闻网作者：记者 宣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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